关于相信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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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
今天不是我歌唱的日子,我口边涎着狞恶的微笑,不是我说笑的日子。我胸怀间插着发冷光的利刃;相信我,我的思想是恶毒的因为这世界是恶毒的,我的灵魂是黑暗的因为太阳已经灭绝了光彩,我的声调是象坟堆里的夜鸮因为人间已经杀尽了一切的和谐,我的口音象是冤鬼责问他的仇人因为一切的恩已经让路给一切的怨;但是相信我,真理是在我的话里虽则我的话象是毒药,真理是永远不含糊的虽则我的话里仿佛有两头蛇的舌,蝎子的尾尖,蜈松的触须;只因为我的心里充满着比毒药更强烈,比咒诅更狠毒,比火焰更猖狂,比死更深奥的不忍心与怜悯心与爱心,所以我说的话是毒性的,咒诅的,燎灼的,虚无的;相信我,我们一切的准绳已经埋没在珊瑚土打紧的墓宫里,最劲冽的祭肴的香味也穿不透这严封的地层:一切的准则是死了的;我们一切的信心象是顶烂在树枝上的风筝,我们手里擎着这迸断了的鹞线;一切的信心是烂了的;相信我,猜疑的巨大的黑影,象一块乌云似的,已经笼盖着人间一切的关系:人子不再悲哭他新死的亲娘,兄弟不再来携着他姊妹的手,朋友变成了寇仇,看家的狗回头来咬他主人的腿:是的,猜疑淹没了一切;在路旁坐着啼哭的,在街心里站着的,在你窗前探望的,都是被奸污的处女:池潭里只见些烂破的鲜艳的荷花;在人道恶浊的涧水里流着,浮荇似的,五具残缺的尸体,它们是仁义礼智信,向着时间无尽的海澜里流去;这海是一个不安静的海,波涛猖獗的翻着,在每个浪头的小白帽上分明的写着人欲与兽性;到处是奸淫的现象:贪心搂抱着正义,猜忌逼迫着同情,懦怯狎亵着勇敢,肉欲侮弄着恋爱,暴力侵凌着人道,黑暗践踏着光明;听呀,这一片淫猥的声响,听呀,这一片残暴的声响;虎狼在热闹的市街里,强盗在你们妻子的床上,罪恶在你们深奥的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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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夜
有的答案,我可以先告诉你,可是,我爱,有些答案恐怕要等很久,等到问题都已经被忘记。到那个时候,回不回答,或者要回答些什么都将不再那么重要,若是,若是你一定要知道。若是你仍然一定要知道,那么,请你往回慢慢地去追溯,仔细地翻寻,在那个年轻的夜里,有些什么,有些什么,曾袭入我们柔弱而敏感的心。在那个年轻的夜里,月色曾怎样清朗,如水般的澄明和洁净。我的信仰我相信爱的本质一如生命的单纯与温柔我相信所有的光与影的反射和相投我相信满树的花朵只源于冰雪中的一粒种子我相信三百篇诗反复述说着的也就只是年少时没能说出的那一个字我相信上苍一切的安排我也相信如果你愿与我一起去追溯在那遥远而谦卑的源头之上我们终于会互相明白山月——旧作之一在山中午夜松林象海浪月光替松林剪影你笑着说这不是松管它是什么深远的黑透明的蓝一点点淡青一片片银白还有那幽幽的绿映照着映照着林中的你在你的林中你殷勤款待因为你是富豪有着许许多多山中的故事佛晓的星星林火传奇的梅花鹿你说着说着却留神着不对我说那一个字我等着用化石般的耐心可是月光使我聋了山风不断袭来在午夜古老的林中百合苍白山月——旧作之二我曾踏月而去只因你在山中而在今夜诉说着的热泪里犹见你微笑的面容丛山黯暗我华年已逝想林中次次春回依然会有强健的你挽我拾级而上而月色如水芳草凄迷山月——旧作之三请你静听月下有商女在唱后庭不知道千年的梦里都有些什么样的曲折和反复五百年前五百年后有没有一个女子前来为你含泪低唱而月色一样满山青春一样如酒无悔的人她曾对我许下一句非常温柔的诺言而那轮山月曾照过她在林中年轻的皎洁的容颜用芳香的一瞬来换我今日所有的忧伤和寂寞在长夜痛哭的人群里她可知道我仍是啊无悔的那一个诀别不愿成为一种阻挡不愿让泪水沾濡上最亲爱的那张脸庞于是在这黑暗的时刻我悄然隐退请原谅我不说一声再会而在最深最深的角落里试着将你藏起藏到任何人任何岁月也无法触及的距离溶雪的时刻当她沉睡时他正走在溶雪的小镇上渴念着旧日的星群并且在冰块互相撞击的河流前轻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而在南国的夜里一切是如常的沉寂除了几瓣疲倦的花瓣因风落在她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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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我,不是
唯有这一种渺小能把我摧毁,唯有这样的疼不能叫喊抱膝于午夜,听窗外的凋零之声:不仅仅是蔷薇的还有夜的本身,还有整个银河系一个宇宙——我不知道向谁呼救生命的豁口:很久不至的潮汐一落千丈许多夜晚,我是这样过来的:把花朵撕碎——我怀疑我的爱,每一次都让人粉身碎骨我怀疑我先天的缺陷:这摧毁的本性无论如何,我依旧无法和他对称我相信他和别人的都是爱情唯独我,不是。